深夜,新月一個人在營帳外走著,想到明天姐姐就要被迎娶回北京了。兩人的離別在即,心裡的惆悵不在話下,那麼遙遠的地方,想必以後想見上一面都很困難吧。雖然額娘說在大清國,有姑祖母可以依靠,但是以姐姐那麼柔順又溫和的個性,實在難保是否真不會吃虧。新月仰頭望著天上的月亮,一彎新月高掛在天上。此時,海爾嘉因為在營帳中等不到新月,所以出來找她。
「新月,這麼晚了妳不還回來睡覺呀?」海爾嘉走到她的身邊拉起她的手,有點責怪的說:「夜深了,天氣開始涼啦。瞧!妳的手都凍涼啦!」
「姐!」新月眼眶一熱,撲到姐姐懷中哭了起來:「妳對我那麼好,我好捨不得離開妳。妳不嫁了好嗎?」
「傻新月,姐姐也捨不得妳呀。姐姐多想可以永遠和妳在一起,都不分開那有多好。」海爾嘉背負的壓力不是新月可以想像的,「可是身為科爾沁的兒女,是沒有選擇的權力的。」
「為什麼?我去和爺爺說,說我們悔婚!我們不嫁了!」
「傻瓜!妳以為爺爺捨得我們嗎?爺爺也是很痛苦的,因為我們科爾沁四周環俟強敵,如果少了大清國的援助我們早被別的部盟給瓜分掉了。所以從以前,我們就一直和清國維持著聯姻關係,為的就是維持部盟的安全。懂嗎?」海爾嘉仔細的分析給新月聽,希望她明白爺爺的用心良苦。
「可是姐姐,妳一點都不擔心那個清國皇帝會對妳不好嗎?我聽說他已經有好多妃子了,我好擔心妳會捲入宮圍爭鬥中。」
「放心吧!有姑祖母在,我相信應該沒有人會欺負我的,我相信姑祖母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。」海爾嘉拍拍新月的手背,然後故意逗著她說:「不然我去求爺爺讓妳一起嫁給康熙皇帝,我們姊妹倆共事一夫,永不分離,妳說好不好?」
「姐姐?妳真的想要這麼做呀?」新月懷疑的看著她,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「騙妳的啦!我巴不得妳別去呢!萬一皇帝看上妳,那我不就失寵了嗎?」海爾嘉笑著跑開。
新月有點生氣的追上去,並說:「姐姐,討厭啦妳!」
此時,海爾嘉的侍女保儀走了過來,她因為在營帳中等不到主子和新月格格回去歇息,所以到外頭來找人。
保儀微微欠欠了身向兩位格格請安,然後說:「格格,夜深了,妳該安歇了。新月格格,原來妳在這呀,剛剛霓妡正四處找妳呢!格格一起和奴婢回去吧!為了找妳,霓妡急得像熱鍋上的小蟻似的。」
霓妡是新月的貼身丫環,夜深卻未見主子回營帳安歇,她怕主子出事,所以急得到處尋找。
「是啊!新月,這麼晚了我們回去吧!」海爾嘉拉著新月的手,深怕她又鬧脾氣不肯跟著奴才會去安歇。
「姐姐,今晚讓我和妳一起睡吧,好不好?我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睡了,明天妳就要和翰瑋王爺一起回北京了,今晚怕是妳留在科爾沁的最後一晚了,讓我和妳一起睡吧?好嗎?」新月對姐姐提出最後的要求,她只求能和姐姐再多相處一點時間也好。
「傻新月,姐姐入宮以後會試著爭取回科爾沁省親的機會,姐姐答應妳,我一定會回來的。」海爾嘉的淚水落了下來,她緊緊抱著新月然後說:「今晚就讓我們姊妹倆好好的說說話,就說到天亮吧!好不好?」
新月在海爾嘉的懷裡點了點頭,跟著抬頭淚眼婆娑的對她說:「不如我去看妳吧!好不好?我去北京?去宮裡探望妳好不好?」
「好好好!新月什麼時候想來,就什麼時候來,姐姐在宮裡等妳,妳一定要來喔!」海爾嘉滿口答應,兩人緊緊相擁哭泣著。
此時,霓妡找到這裡來,本想出聲喊她們。被保儀制止,保儀伸出食指希望霓妡別去打擾這對姊妹間的話別。月色下,兩人說著以前的往事,也相約半年後在宮中相見。
翌日清晨,新月仍在床上睡著,海爾嘉早在五更天就醒來且正被一群嬤嬤們圍繞著打扮著。嬤嬤們上粉的上粉、梳頭的梳頭,不一會工夫一個新娘打扮的新人兒便在鏡子前現身。此時,新月也醒了,她走到姐姐面前,額娘的身旁直盯著海爾嘉瞧。「姐姐!」新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眼前這個清朝裝扮的美女真是自己的海爾嘉姐姐嗎?
「新月,不認得了我啦!是我呀!」海爾嘉伸手握住她的手,然後把一塊玉佩放在她的手中:「姐姐也沒什麼好送給妳的,這個玉佩你就收著吧!留個紀念!」
「姐姐!」新月把玉佩握在手裡,然後半跪了下來伏在海爾嘉的膝上輕聲說:「我真得好捨不得妳!我不想跟妳分開。」
「傻新月,別這樣!妳姐姐出嫁要開開心心的,別讓妳姐姐傷心呀!」額娘扶起新月,邊數落著她邊打著圓場的說:「起來吧!別誤了妳姐姐的吉時才是。」
「海爾嘉,記住昨個晚上額娘交代妳的話了嗎?嫁到了皇室以後一切要以大局為重,多忍讓、少爭寵、事事有太皇太后替妳周詳著,但也要記著別恃寵而驕。懂嗎?」
「知道了。」海爾嘉靠在額娘懷中淚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來。
「吉時到了!」一名僕人自帳外走了進來稟告著:「啟稟福晉,吉時已到。王爺和大貝勒在主帳裡候著新娘子去拜別。」
「我們走吧!」額娘掏出手巾替海爾嘉和自己拭去淚水,然後替她蓋上喜帕跟著扶起她走出營帳。她們要到主帳去向父母及家人拜別。
就在一陣鑼鼓聲中,海爾嘉完成拜別爺爺和父母的大禮,然後坐上馬車預備向北京前進。葛木合領著長子格丹和一隊隨從預備送海爾嘉一程,就在將過了蒙古而河時,一支軍隊竄了出來。
「阿瑪!是喀爾喀林丹汗的旗幟!」格丹挨在葛木合的身旁說著。
一直以來,喀爾喀和科爾沁之間為了草原和水源的問題,已經不下一次的征戰著。
而不善爭戰的科爾沁一直居於被欺侮的形勢,直到科爾沁和大清結為秦晉之好後,由清國協助科爾沁大敗喀爾喀之後,喀爾喀部盟才甘心退到蒙谷而河的下游。然而喀爾喀的旗主林丹汗一直懷恨在心,苦尋不到機會可以報復。這次恰巧遇上了清國前來迎娶科爾沁的三公主,此時不報待何時。若能擄走新娘子,豈不是一次甩了兩位仇敵一個大巴掌。更何況,聽說這個三公主也是個大美人,似乎可以一次佔盡所有的便宜。林丹汗心中打著如意算盤,於是他率著一隊精兵前來搶親。此時,林丹汗的軍隊已經把他們的迎親車隊團團圍住。然而,葛木合早已遣一名部下返回部落中討救兵,此時他要作的就是拖延時間。
「林丹汗,今天我嫁女兒,你這麼大的陣仗是來想我討一杯喜酒喝的是嗎?」葛木合走到隊伍的最前面,然後雙手作揖的說:「不如到我的大帳中,當我的貴客讓我好好的補你一杯喜酒吧!你讓大清國的迎親隊伍過河去,別擔誤了新娘的吉日呀!」
「葛木合,這杯喜酒我看就免了吧!其實你又何必把女兒嫁的那麼遠呢!我們是臨近的部盟,要是可以結為親家不也是美事一樁嗎。」林丹汗的眼睛直盯著掛上紅色彩球的馬車,車上就是身披嫁冠的海爾嘉,他不急不徐的說:「我也想和你攀上這門親呢!」
「只怕我高攀不起呀!」葛木合明白他來此的涵義了,擺明了就是要來找碴。
「你是高攀不起,還是看不起我呀?你每個女兒都美的像朵嬌花,卻是個個都從我的門前經過嫁給別人,老子今天是再也嚥不下這一口氣了。」林丹汗動怒起來然後說:「老子今天就是要來搶親的,我要把你的女兒給搶回去!」
「林丹汗,你敢!你別癡心妄想了!」翰瑋出言恐嚇他,怎麼說今天他是奉皇兄之命前來迎親,要是出了什麼差錯,他該怎麼回京覆命。
「我不只敢想,我還敢做!今天我就是要搶了科爾沁的三公主,回去做我的側室。我那大帳裡也備了間洞房,葛木合,你聽好!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的三女兒共度春宵。」林丹汗跟著笑了幾聲,接著拔出腰上的番刀大聲的說:「弟兄們上!務必要搶了那輛馬車,搶到馬車的弟兄我就把三公主的侍女送給他當老婆。殺!」
「保護新娘子的馬車!」翰瑋王爺拔出腰上的寶劍吩咐麾下的弟兄,先保護好海爾嘉的馬車,跟著就騎馬上前殺敵了。
「保護格格!」葛木合趕緊夾了夾馬肚上前去幫翰瑋。
一陣混亂中雙方的人馬各自有所損傷,此時,林丹汗的人馬跳上了海爾嘉的馬車並把駕車的官兵給踢下車。只見他一拉韁繩,把馬車駛向反方向,此時翰瑋趕緊駕馬追了上去,並且在追上馬車之際,跳上馬車把那個人給踢下車,並且把車子的速度減緩下來。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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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緹語錄
徐志摩:輕輕的我走了,正如我輕輕的來,我輕輕的揮手,不帶走一片雲彩。
那小緹:悄然的我來了,帶來我的最愛,用盡全力寫下,願你喜愛我的最愛。